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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計劃遠離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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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回京後明顯感覺身子大不如前,再加上看到依舊年輕的沁兒鬢角因照顧自己生出幾根白發便悄悄派人去尋西域的假死藥,也許只有被認為已經死了才有可能遠離朝廷紛爭,也只有遠離了險惡的朝廷才能與她共度神仙日子,然而沁兒對此毫不知情,景明也沒打算這麽早讓她知道,只是有意無意地跟她提著想去江浙一帶。

沁兒記性不算好,但是聽得多了便記著了,她也並不知道他在計劃著這樣大的一件事。他總是自己做決定,即使想通了和她好好的過日子但還是將一切苦難都藏得好好的,中藥苦澀難以入口他不再像初識時那般抗拒,再難喝也含笑飲下,難受的時候能不驚動她就不驚動她,被質問:“怎麽不告訴我?”的時候也只是露出一抹刺痛心尖的如沐春風般的漫不經心的笑,沁兒每每看他這樣笑一次就要落一次淚,每落一次淚都要讓他心疼半天,哪怕再乏力也會哄她:“沁兒,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有你陪著就好多了,真的。”

沁兒怕他再著急,止住淚,假裝兇巴巴地叉腰道:“不許笑話我,傳出去也不行。”這話不說倒還好,一說他就忍不住勾唇輕笑,他的妻子真的太可愛了。

沁兒也是好面子的,堂堂攝政王妃哭哭啼啼地成何體統,他自然是寵溺她的,總會連說三個“好”,然後再正大光明地索要抱抱,紅著眼圈兒的沁兒和慘白著臉兒靠在懷裏的人兒竟是帶著一些別扭地美感,十分地相配。前些日子根據下屬來報,最近幾年的假死丹藥已經全部賣出,配置之人已然宣布不再配藥,淡出江湖,買主是個俠女,至於是誰還未查到。他靠在妻子的懷中若有所思,俠女?會是誰?丹藥用了嗎?

後來查到“鐵扇公子”,可是近年來鐵扇公子突然銷聲匿跡,究竟會是誰?鐵扇公子高調過一陣兒,不知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是因為此時靠在妻子懷裏,他有種預感,鐵扇公子和妻子有那麽一絲的關聯。

他試探地問妻子對離京怎麽看?沒想到已經不是無知小兒的女人歡愉地幾乎跳起來,尾音上揚,眉飛色舞地說:“能和你找個小漁村安頓下來是極好的,誰也不認識咱們,誰也不不知道我們的過去,就像是對待普通夫妻一樣多好。”

得到這樣的回答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暗暗記下了,派人在妻子身邊尋假死丹藥,至於為什麽不直接問她要是因為她知道了這假戲便不能真做了。

找了近一月才找到,捏著那枚丹藥景明無比地激動,很快就可以和她躲在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了卻殘生了,只是他不知道沁兒在那枚丹藥被拿走之時有所察覺,還沒等他吃就跑來興師問罪:“你怎麽做決定前都不和我商量,本就是為你求的丹藥,你做什麽大費周章地讓人來我身邊偷?”

被發現自己的計劃,景明突然不想再等了一口將那枚丹藥吞下去,沁兒看到他嘴角溢出的鮮血大驚失色,那藥竟然會這樣,再探鼻息,已經沒了,把脈也毫無動靜,沁兒手抖著摸向他的胸口,還好,藥是真的,胸口還有極其微弱的跳動,剩下的事就由沁兒完成,假戲真做,發喪後停棺三日那時是真人躺在裏面,三日後封棺,秘密將他送往江浙一帶,棺裏是空的,為了防止被發現重量不妥沁兒在棺材裏放了一個木頭人。

沁兒繼續一邊燒紙一邊跪著哭泣,七日後禮成入土,自然不會有人開棺驗屍,一個宦官的女人怎麽也不會掀起風浪,薄太後開恩準她自謀生路,沁兒等到接了懿旨後一抹眼淚拿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裹,最後看了一眼府邸心想:“天家無情,得斷了他們的念想。”一把大火燒了府邸易容騎馬絕塵而去。

照理說服用假死藥後七日景明就會醒,只是到匯合之時他還未醒,似乎被夢冕困住了,眉頭緊鎖,身子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檢查後呼吸心跳都還算正常,並不像發病之狀,莫非假死丹藥還有如此副作用,早知如此就應該不讓他去吞了,至於煉藥之人為什麽停煉也是事出有因,數月前他曾親測丹藥的功效,然後被帶入無邊無際地幻境之中七日,痛苦不堪,被遺忘被隱藏在心底的無數痛苦被無限放大,如同百鬼在鞭撻撕扯自己的靈魂,人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會想到用假死丹藥,像他這樣的沒什麽重大憂愁的人尚且如此那在絕望邊緣的人又有幾人能完好地走出幻境,這大概就是偷天換命的代價,思慮再三,自己已然功成名就又靠這種丹藥換來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也應積積德,毀了所有的存貨,只留一枚。

游歷之時恰逢沁兒,就當最後做一次善事,未取分文,用她三千青絲換了丹藥。當然這些都是他們不得而知的,沁兒無計可施,能做的也只有緊緊地抱住他,給他擦去額頭的汗,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邊呼喚,也許呼喚和溫暖能讓他回到自己身邊。

多日來水米未進,他的面色幾近慘敗,沁兒學醫不精不知如何是好,沿途請了最具名望的大夫來瞧,大夫把脈後感覺到雙目緊閉之人陽氣衰微,狐疑地看著沁兒被沁兒抽刀駕到脖子上冷聲威脅:“只管看病,多說一句就割了你的舌頭。”

刀上閃著冷兵器特有的寒光,這把刀是當年景明作督公之時請人用玄鐵打造,鋒利無比,稍有不慎真是見血封喉,刀柄上鑲嵌著藍寶石和黑寶石組成一個小小的八卦圖,光是看就讓人不寒而栗,那大夫卻似乎是見過世面的,不慌不忙地收手,擡眼漫不經心地看著沁兒,蒼老的聲音聽上去卻有一絲不妥:“女娃娃如此暴力不好,他的命如今還掌握在我手裏,你確定要如此?”

沁兒將刀往前推了一些劃到大夫的肌膚然而並未出血聲音聽上去好像依舊鎮定但其實已然發顫兒,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你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大夫用兩指捏著劍尖兒移開,一把撕開臉上的□□,竟是個丫頭,聲音也恢覆了正常:“姐姐真不經逗,緊張什麽?”

沁兒驚嘆這丫頭小小年紀如此名望,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然而小丫頭卻笑笑道:“不用猜了,那老大夫是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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